痴迷六合彩丢命酿悲剧
6月18日,沈阳市城郊高坎村已病逝村民赵斌64岁的母亲向一些新闻媒体投诉,讲述了女儿一家四口的幸福梦如何被六合彩击碎的故事。说到动情处,老人泣不成声:“六合彩害人太深了,大家都别碰它呀!”
据赵斌的丈夫王华介绍,妻子赵斌今年38岁,自2000年起迷恋上六合彩。“刚开始她整天泡在麻将社,后来我才知道她玩上了六合彩,并且一发不可收了。”王华说,妻子白天在麻将社研究和总结每一期的规律,晚上回到家就关上手机,生怕被自己和两个女儿发现。
赌博毕竟是赌博。由于运气不佳,赵斌屡买屡赔,但是越赔越不甘心,变本加厉。后来,赵斌干脆自己开起一个麻将社,成为一名小庄家。随后,她常常“挪用”其他玩家的钱投注,这样,自己的答案中奖了就可以赚得更多。当然,如果人家的答案猜中了,而她没有报上去,中奖的费用只能她出。于是,赵斌只能到处借钱补给对方。
10余年来,赵斌并没有“发家致富”,反而亏损累累,欠债20多万元,债主逼门成了家常便饭。今年1月4日,赵斌突然晕倒在麻将桌上,随后被送往医院救治。经检查,她得的是晚期宫颈癌。医生说,只要配合治疗还可以活3年。然而,由于家徒四壁,只能等死。5月18日,赵斌离世。
“六合彩害人啊。”王华称,小女儿才5岁,自己维持家并照顾孩子也非常困难,14岁的大女儿已决定辍学照顾妹妹。打击彩圈遭遇瓶颈
记者调查发现,10多年前,由南方传入到辽宁并渗透到东北腹地的地下六合彩赌博活动,从过去较集中的沈阳地区蔓延到抚顺、辽阳、鞍山等周边地区,彩圈扩大。六合彩赌博由于参与人群广、赌资越来越大,类似赵斌的悲剧不断上演。然而,因取证难等原因,打击难度越发加大,成为亟待铲除的一大社会毒瘤。
自2008年以来,辽宁公安机关多次发起专项行动,对六合彩赌博进行重点打击。不过,打击六合彩遇到诸多难题。“现在金额超过3万算赌博,超5万算非法经营,不足3万但参加的,一般是拘留。取证难,庄家抓到了,还必须有赌民愿意作证,但是这个比较难,因为承认参与,也就意味着要被拘留。”沈阳市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司法干警说,以前庄家一般都有本子,记着参与者的名字和联系方式,顺藤摸瓜,都可以抓到。现在不行了,都用化名,窝点也不好找,一般都是在开奖前,在市面上随便租辆车,就在车上电话遥控,不好抓。
在赵斌留下来的笔记本上,注有参与进来的赌民名字和投注金额。不过却都是些“对门”“六楼”“三婶”“胖哥”等代号,一方面足够隐蔽,另一方面可见参与者皆为邻里亲朋。
曾在法院、司法局工作多年的辽宁同格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陈宝龙认为,经过以公安为主的司法部门多年来的不懈打击,参与六合彩的人群规模日益缩小,但要在根本上杜绝,仅仅有司法部门的打击是不够的。真正解决问题,得靠综合治理,常抓不懈。治理六合彩须完善法律形成合力
六合彩是香港特别行政区商业性博彩项目,规则是49选7,其经过香港特区政府的注册批准,在全港公开发行。不过,在沈阳农村存在的地下六合彩与香港六合彩并无关联,实际上是一些非法庄家借用香港六合彩的影响力非法圈钱。
记者在采访中注意到,目前的六合彩赌博因搭上“网络快车”以及现代化的通讯工具,表现出隐蔽性强等新特征,这给打击处置增添了难度。
一些司法干警建议,对六合彩打击的立法规定必须明确具体,且具有可操作性和前瞻性,应明确按照非法经营罪处罚的具体情形,比如经营的时间、非法所得金额、购买人数等,以利于司法实践中对六合彩赌博犯罪的大庄、小庄和普通参与者区别对待,提升司法的威慑力。
陈宝龙等专业人士认为,司法机关要把打击六合彩当作一项长期任务来抓,最好由政法委统一协调,在此基础上加强部门与区域协作配合。如通信部门在控制电话下注、银行在控制赌金流动方面积极配合,检察院、法院对大的案件可提前介入,而不是仅依靠公安一个部门。“更深层的办法是,加强对农民的普法宣传,在广大农村尤其是城市郊区加强文化建设,丰富农民的业余文化生活,让群众自觉远离六合彩。”陈宝龙呼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