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采写:记者向然
■讲述:川香(化名)
■性别:女
■年龄:41岁
■学历:初中
■职业:自由职业
■时间:2月27日下午
■地点:楚天传媒大厦18楼
中午,川香(化名)语气急切地在电话里说,她现在走投无路了。我跟她约在下午2点多见面,她恨不得立即就飞奔过来,似乎一分钟都等不得了。
富家太太红杏出墙玩过界
现在,我每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。逐波(化名)天天电话短信不断,逼我离婚跟他结婚。我不答应他就说我骗了他,把他害得好惨。可是,我现在落到声败名裂、身无分文的地步,又是谁害的呢?如果说被害,我们都被那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害了。
我的故事讲出来后,也许谁都会骂我自作自受。我原本过着很优裕的生活,如果没有认识逐波,我也许会一直那样平平安安、舒舒服服地过下去。
我和老公梧泰(化名)都是H县人,多年来一直在武汉和浙江做生意,经济上有些积累,日子一直过得平静、安逸、满足,我们的家也安在武汉,两个孩子都在武汉上学。2011年4月,我和梧泰从浙江回来,一直还没找到合适的生意做,便回H县老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项目可做。梧泰的妹妹在县城里开了全城最大的一家综合性酒店,规模很大,集吃、住、洗浴中心、KTV等于一体,座落于县城最繁华的地段,可以说是全城有钱人必去之处。回老家后,我就在小姑子的酒店里找了点事做,权当打发时间。梧泰也在县城里开了个厂,每天早出晚归。我们就住在酒店的“总统套房”里,以酒店为家。
2012年2月,我在酒店里认识了逐波。他比我小3岁,没什么正经工作,经常出现在酒店里,给赌博的人放点高利贷什么的。一来二去我们就混熟了而且好上了。他很坦率地跟我谈了他的情况:以前因为打架伤人被判刑,现在是刑期未满提前出狱,属于监外执行。他去坐牢的时候,老婆离家出走不知踪迹,儿子无人管早早辍学了。我对他除了爱还有深深的同情。
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,到去年四五月间,达到了高峰。我们之间除了感情关系,还有经济关系。只要他说需要钱周转,我总是有求必应。陆陆续续借给他近十万元。因为担心在钱的问题上露破绽被老公发现,有些钱我是找我同学或我娘家亲人借的。去年4月,逐波还因为吸麻果被警方抓去强制戒毒,进去、出来的时候也是我替他交的戒毒费、保释金。我这样冒着很大的风险帮他,只是因为爱他。
痴莽情郎紧逼离婚惹事端
到了去年6月,逐波就开始逼我离婚,逼得好紧。这时,我那疯狂的激情慢慢冷却下来,理智也渐渐恢复,我越想越觉得我不能毁了自己的家庭跟逐波走到一起。那不仅仅是声败名裂的问题,就算我有勇气抛夫弃子离了婚跟他在一起,以后怎么过日子呀,他这样的人是正正经经过日子的人吗?
我不答应离婚,逐波就说我之前是玩他,骗他,他越逼越凶,动不动就威胁说要对我老公和两个孩子怎么怎么样,我每天惶惶不可终日。我和逐波的事渐渐有了些传言。两个人每天都在酒店里晃来晃去,众人的眼皮子底下,哪能有什么秘密,只是人家不便点破而已。传言似乎传到了我老公和小姑子耳里,他们虽没对我明说,但也有所提防。小姑子给我换了个工作,老公经常在言语上旁敲侧击,还在房间备了一把菜刀。这让我惶恐不安。我好害怕哪天会出什么大事。
怕什么,什么就来。8月初的一天晚上,逐波又追问我说离婚的事,一直追进了酒店的大堂,他情绪失控地大声吵闹,拉拉扯扯之际,我老公冲出来了,两个男人扭打起来,我扯都扯不开……我的两个孩子听到动静也从酒店的房间出来了,就在我拉孩子们进屋的时候,老公拿出菜刀向逐波砍去……
逐波的右腿和右胳膊被严重砍伤。他的朋友们闻讯赶来把他送去医院抢救。逐波的家人报了警,这事成了刑事案,我老公被警方上网通缉。
出了这事,我深感愧疚,既因为背叛了老公对老公愧疚,也因为逐波被砍伤而对逐波愧疚。我想赔偿逐波医药费,可老公及婆家人都认为这个事是我惹出来的,何况我还陆续给了逐波十来万元,他们一分钱都不愿意再拿出来。没办法,我只好找我娘家和同学借,东拼西凑总算借了2万元,多少算了一点赔偿。
伤心老公经济制裁冷眼观
逐波至今没有完全康复,胳膊还不能正常抬起来。他说他一点都不恨我,为了我,被砍伤算什么,哪怕是被砍死都无所谓。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一点,春节前,他还以受害人身份签下了谅解协议,正式撤案了。他对我的这份情,我当然很感动,可是,闹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哪还有心情与他谈情说爱呢。逐波那些甜蜜热烈的话语,再也不会让我的心狂跳,而是成了我极大的心理负担,让我的双重愧疚越来越重。如果他只是在电话里说些甜言蜜语倒也罢了,他仍然像以前一样成天逼我离婚,也许因为被砍伤了,觉得自己为这份感情付出太多,言辞比以前更过激。他那些威胁的话语,常常让我从噩梦中惊醒。
我问川香:“出了这事之后,你老公没提出离婚吗?”她说:“他没骂我,没打我,也没提出离婚,但我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这比骂我打我还难受。”
县城就那么大,而且我老公家在当地还算是有些名望的,因此这件事对我婆家来说可谓奇耻大辱。尽管这样,我婆婆、姑子、老公也都没怎么说我,只是希望我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再惹事。对他们的宽容,我当然感激不已。可是,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自从出了那事之后,梧泰对我很冷淡,很戒备。家里的房产证、存折、银行卡等他都收藏起来了,像防贼一样防着我,而且也不给我一分钱,切断了我的一切经济来源。婆婆出于同情我,偶尔会偷偷塞点零花钱给我。
往年过年,正月初一是定会去我娘家拜年的,今年,他坚决不去,说,我去干什么,去给人家当笑话看?我知道他的心伤了。除了还在一张床上睡觉,他似乎已把我当外人了。经济上跟我分得一清二楚。
出于无奈,我只好出去做家政,现在我每个月做家政可挣二千多元。我还考了育婴师资格,3月证就会发下来,如果做育婴师,收入会高些。
讲到这里,川香眼眶发红,眼睛变得有些湿润,我注意到,她在努力控制不让那湿润变成眼泪。她的电话突然响了,她看都不看就说,是逐波,他说了今天会从H县来找我。她对着电话不耐烦地吼道:“我现在在报社跟记者在谈我们的事,你要找我就到这里来,一起谈清楚。”她问我,让逐波来一起讲是否可以,我说可以。可是,她再打过去,逐波手机关机了。她很不安地说:“我很害怕他又惹出什么事。他现在讲话火药味越来越浓,老说要把我孩子和老公怎么样。我既不愿意他再受伤害,也不愿意我的孩子和老公受伤害。”